Aglar anna

【柱斑】参商

姓南名宫:

上课随手摸了个鱼,短篇已完结


校园paro,虽然最后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玩意儿,大概是记流水账


老规矩,不要在意标题


如果准备好了就让我们开始




参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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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洗去夏末的浮躁与炎热,风里已经渐渐有了凉意,用文艺点的说法,这叫七月流火。这样的天气里,人容易心生惫懒。


图书馆里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偶尔有脚步声与书页翻动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氛围中也无伤大雅。二楼的西方哲学馆从来少有人迹,那些抽象而繁复的理论常年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却在这样一个下午等来了两个借书者。


架子上只有一本尼采的《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


却被一个人拿住了书脊,又被另一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扣住了书的上端。


于是两个人就此不期而遇。


——这样的场景,往往应该发生在校园言情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身上,他们靠着一本书就此结下不解之缘,然后展开一段或烂俗狗血或肉麻矫情的罗曼史。


而现在,它却在木叶大学的南贺川图书馆发生了,对象是中文系与物理系的两个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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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学校很少有人不知道中文系的千手柱间,毕竟作为校刊《火影》的创始人加总编辑,他的名字总是出现在形形色色的校方宣传上,以及女生们春心萌动的心底。


他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一头笔直的黑长发披在身后,更显出一种墨香古韵。哪怕他穿着一身休闲的现代装,也让人觉得他是从工笔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君子。


而宇智波斑,虽然这个名字在大学里并不算如雷贯耳,但在理工科学生的心里,却是男神级别的存在,无论男女。


在这个年代,长得帅的学霸永远是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存在。那头凌乱毛刺的长发看起来特立独行,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但凌乱碎发掩映下的面孔,却俊朗得无可挑剔。他的目光总是显得有些许冷漠,却与他本身傲慢的气质契合得天衣无缝。


此时,柱间手中拿着一本《小型天体运动》,斑手中拿着一本《形而上学论》,两个人的手搭在了同一本《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上。


他们的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书上,都生出一种双方把书拿反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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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瓜葛,大约可以追寻到他们的初中岁月。


在他们那一级的考试红榜上,年级前两名的列表里,永远只存在他们两个的名字。虽然大多数时候柱间都是第一,但斑的分数也与他咬得极紧,往往只在一分之间。在他们身后,是被甩开了几十分的第三名。


两个人同级不同班不说,班主任还是对方的父亲。


故而经常发生这样的场景——


一班的班主任千手佛间刚上完思想品德课,就发现自己的儿子等在教室外,见他出来了微微一笑:“爸,你下课了吗?”


“恩,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是来找斑的。”柱间拿着习题本回答,“我刚才发现了一道很有意思的证明题。”


“……”


而二班的班主任宇智波田岛也经常遭遇同样的情况,他的儿子总是可以面无表情的叫着他“宇智波老师”,然后在课间理直气壮的拉着柱间在楼道上讨论起习题的解法。


尽管千手佛间与宇智波田岛相互不对付,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两个的儿子每天你来我往的交流感情——没有哪一个老师能拒绝积极好学的学生,就算两个人为着一道题的解法,一篇阅读的论点吵得不可开交,在老师眼里,也是相互帮助共同进步的象征。


人作为一个孤独的个体诞生到世界上,能够在懵懂的年纪找到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已经是难得。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对手,这都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他们在最轻快的年岁里遇见彼此,简直像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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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这样竹马竹马两下无猜的故事里,总需要一些转折来引人注目——他们却在升入同一所高中后的第一天就此分道扬镳。


原因无他,当宇智波斑怀揣着一种隐秘的激动去查看分班名单时,发现千手柱间的名字出现在了文科班那一栏。


毫无征兆,根本没有任何高能预警。


斑觉得这简直是不可理喻,当即来到文科班的门口,堵住了才领完新书柱间。见了面,斑发现自己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他不是柱间的家长,就算是,也左右不了柱间本人的意愿。读文科是柱间自己的决定,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拿什么身份去斥责?


他行事如他做题一样,素来简单粗暴,这么想着,一拳就揍上去了。


那时,连宇智波斑自己都以为,他的火冒三丈,他因为觉得柱间不把他当朋友。


柱间只得放下书陪他打,都是年少气盛的脾气,扭打到一块儿的时候下手也就失了轻重,也顾不得是在走廊上,就不可开交的打了起来。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打到最后,斑索性一口咬在了柱间的胳膊上。


周围的同学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们分开,然后两个人鼻青脸肿的被老师带到教务处领处分。


结果一到教务处,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表示他们没有打架,是在切磋跆拳道,促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于是这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两个人只是各被罚了一篇检讨,没有留下任何记过污点。


但那以后,他们再没有去对方的班级找过彼此。


年级红榜上,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名字并列在文理科的第一名下,从没变过。


只是中间隔了道分科的线,就好像隔了万丈深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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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两个人以文理科状元的身份就读了同一所大学。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什么文理分科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只是一方问不出口,一方说不出理,又赶上了年少轻狂的年岁,才就此各奔东西。现在成了年,许多心思归于平淡,但毕竟横亘了那么多年在中间,谁也不肯先迈出一步。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如何区分感情中最细微的那道界线,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曾说开,也未必不好。换而言之,如果当年千手柱间没有去读文科,也许他们还在你来我往的学术探讨之间懵懵懂懂,看不清公式定理背后更深层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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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间率先收回了手,冲斑微微一笑:“你先。”


斑只看了他一眼便随手拿了下面那一层书架的一本书,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那背影和很多年前他发现自己的证明并不如柱间简单时愤然离去时一样,带了些不服输的傲慢与霸道。


柱间目送他离去,又看了眼自己手中那本《小型天体运动》。


他觉得斑似乎瘦了些,眼底的痕迹更深,大概是最近完成毕业设计太过劳累。上一次见他,还是在食堂的远远一瞥。


他管着校刊,学校里的很多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新闻部的耳目。昨天他才拿到八卦,说大四物理系男神宇智波斑的毕业设计“月之眼”惊艳了全校理工科的教授。柱间了解到,这个“月之眼”是一个很复杂天体模型,尽管从高中起他就再没接触过物理,但是为了体会到这份毕业设计的独到之处,他并不介意多花些功夫。


 


宇智波斑拿着《形而上学论》在自习室坐下,手边还有一份最新的校刊。


他径直翻到那篇自己做了标记的文章——作者那一栏写着“千手柱间”——字里行间做了不少勾画。斑一边从借来的书上查找一些观点论证,一边批注在旁。他的寝室里有全套的校刊,但他却从来只看一个人的文章。


不管是当年那人写的满分作文,还是现在那人写的学术论文与浪漫散文,每一篇他都记得。


他素来厌烦文字游戏,却肯静下心来去读一读那些暗含温存的句子。


随手翻了翻后面的诗歌散文,在边角处发现了柱间的一篇随笔。尽管是打印体,但他看在眼里,仿佛可以透过那米黄色的纸张与漆黑的油墨,看见那个人坐在书桌前端端正正写下这些句子的模样。


在写过一笔闲花落尽后,他这样写道:


“总有一个人,能让你不畏惧离别。就算再过多少年,有过再多的跌宕起伏,他也始终在你心底,生根发芽,开出惊艳岁月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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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校刊《火影》,每一期的封底都印着同一句话:“凡是木叶飞舞的地方,就有火燃烧。”


那是柱间在申请校刊时,写在申请书里的话。据说管理学校文化部的老学究一看到这句话,便大为触动,破天荒的批了他的创刊申请。


这样一个相貌斯文气质温润才华出众而又平易近人的有为青年,居然单身了整个大学生涯,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后来,有人向他问起择偶标准,柱间只彬彬有礼的回答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林荫道落了一地的枯叶那全是破碎的少女心。


按照柱间的说法,他喜欢的人是理工科专业,很有才华,只是脾气有些不好,在他心里,他心上人就像一团火。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也传到了宇智波斑耳里。


那时他正在自习室看一本关于相对论的注解,身后有人嘀咕起这件事,他素来无心于校园八卦,却在听见柱间的名字后留了心。


他听着他们窃窃私语的讨论,将书合上。理科,有才华,脾气不好,思来想去,只能想到隔壁生物系的系花漩涡水户。


至于一团火,那女人那头红头发确实挺像团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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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宇智波斑素来板着脸,一副不与人亲近的模样,故而他的追求者并不算多,但各个奔放大胆。有的甚至直接拿着一本《大学物理》就上前搭讪,恨不能同他从爱因斯坦聊到麦克斯韦。


但学霸不愧是学霸,随口抛出一句:“你对玻尔兹曼分布律怎么看?”


这等闻所未闻的学术名词几乎是结束谈话的利器。


最后,犹有女生不死心,多追问了一句他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斑居然还认真给出了回答,紧抿的唇线难得扬出一个可以称作是微笑的弧度:“学文的,黑长发。”


 


决定剪头发的柱间在理发店听旁边两个女生说起这件八卦——她们想把染了色的卷发重新染黑拉直——他听完后,径直走出了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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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秋天,学校给大四的学生们举办了一场辩论赛。以院系为代表参赛,一队四个辩手,自行组队申报。


中文系在柱间的带领下当仁不让的杀入决赛,而他们的对手,则是物理系。


在这场耍嘴皮子的比赛中,物理系这匹黑马一路过关斩将,淘汰了一路文科专业进军决赛,某种意义上,离不开宇智波斑这个四辩的功劳。除去他自己最后的总结陈词,自由辩论环节他靠着神逻辑生生驳倒了那群满腹经纶的文科生,言辞利落,战斗力爆表,几乎是无人能敌。


决赛那天进场时,他与千手柱间各自穿着修身得体的西服,落座于四辩的位置。


他们看着彼此,好像看见了从前每次考试进考场的对方。那是最初的一段晦涩而单纯的岁月,而后,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对立过。


那场辩论的主题取材于康德的《论永久和平》,正反方在经过乏善可陈的一辩开篇,二辩反驳,三辩质问后进入了自由辩论阶段。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眼见了一场男神与男神的顶尖对决,从逻辑到论据,唇枪舌战间几乎是硝烟弥漫。放到武侠志怪小说中,这便是两个高手的对决,刀光剑影,酣畅淋漓,你来我往间互不相让。


最后那场辩论中文系以微弱优势取胜,双方四辩被评为最佳辩手。


然而到颁奖的时候,柱间却早已离开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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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在学校的人工河边找到了打水漂的柱间。


那时河堤上的杨柳早已枯黄,那个黑发披散的背影给人的印象分外深刻。他远远的看着,想起的却是柱间小时候西瓜头的模样。小时候,他们放学后也喜欢约在河边打水漂玩,有时候玩疯了忘了时间,一抬头便已是日落黄昏。


柱间回头时看见了站在树下的斑,说不出为什么笑了笑。


斑依旧冷着脸,走上前将最佳辩手的证书递给他:“拿着。”


柱间没有伸手接,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但斑显然不想听他说下去,径直把证书塞到他手上就要走。柱间下意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斑。”握住那只手的瞬间,柱间几乎生出一种自己握住了岁月的恍惚感。


斑回头看着他,却并没有挣开他的手。


“我……”他张了张口,却失去了辩论赛上那种组织语言的能力,憋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些话语因为太过深刻,沉淀在生命里,想用的时候反而万分踌躇。


最后,他正色开口,郑重询问:“你把我当对手吗?”


“当然。”


“……”柱间垂下眼帘,松开手,捡起一块石头,转身继续打水漂。


斑被他这么一撩拨,皱起眉,停下脚步看着他的水漂打碎了河面上的余晖倒影。


这次他想起来了。


——中考后的那个黄昏,他们从河边各自道别回家,行走在夕阳的艳丽余晖下,他依稀听见身后的人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句子,满是文艺的慨叹。


“你真像一团点燃我生命的火。”


那时他并没有听懂,但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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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斑出国的消息在年底的时候毫无征兆的传来。


柱间想佯装无事的合上书,却打翻了茶杯,于是他只能转身去找纸巾,却又碰倒了笔筒。他怔怔的停下手头的动作,看着桌子上一片狼藉,久久不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拉开书桌的抽屉,那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份最佳辩手的证书。装裱精致,字体烫金,在远渡太平洋的那人手上,也有一份一样做工的证书。他小心翼翼的保管着这份证书,就像是从前那样守着心底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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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晃又是很多年。


柱间博士毕业后机缘巧合去了趟国外,谁曾想正赶上一位年轻教授来他考察的大学做演讲。那时他看着宣传单上那张许久不曾见过的脸,却半点也不觉得陌生,只觉得他看起来比从前更深沉了些,倒是很有几分搞学术的味道。


他悄悄混在学生堆里溜进礼堂,只挤到了后排的一个位置。


那时他远远看着台上的宇智波斑,听着他讲述起他根本听不懂的定理论证,却觉得津津有味。


他从别人的谈论中得知他这些年过得很好,安心而又满足。如果不是会议的时间要到了,他想他大概会坐在礼堂里听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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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之后柱间还是选择了留在大学里任教,同时担任起校刊的顾问。他有着充裕的时间行走在校园里,享受冬日过后的温暖阳光。寂寞了一冬的树木抽枝发芽,生出新绿,远远的看去,心底一派安然宁静。


图书馆外不知名的花开得正好,柱间路过时忍不住多逗留了一会儿。


最近为了筹备百年校庆,事务繁多,他忙里偷闲,决定去图书馆小坐一个下午写点随笔。


来到二楼的哲学馆,在长桌上放下随笔本后,他习惯性的想去找那本自己时常翻阅的《希腊悲剧时代的哲学》,却发现架子上并无这本书的踪影——以往他每次看过后,总是把这本书放到不起眼的最高处,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本书的存在。


柱间叹了口气,也不勉强,于是穿过重重书架,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午后的阳光从窗子外照了进来,正照在那个坐在他座位对面的男人身上,勾勒出一个英气好看的轮廓。


他在等的人手上拿着那本他要找的书。


柱间微微笑了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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